猫先生的点心铺子

是我的刀子不够快,还是他家的墙皮不够甜?

回家

限定场景的描述练习。(越到死线,越想作死!)

(魂魄和身体的协调性并不会这么差,但,管他呢。)

(逻辑什么的,不存在的!)

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赵云澜自己把沈巍抱回了家。

他现在谁都信不过。

上一次这样抱住沈巍,还是因为饿死鬼的事,在医院里催眠了他,还留下了一个安神符。安神符已经飞进了镇魂灯里,沈巍在他怀里。

进了门,把沈巍搁在床上,仔仔细细查看一番。黄泉冰锥扎出来的伤已经痊愈,破裂的衣服上残留着斑斑血迹。赵云澜憋着一肚子火,卷起袖子去放满了浴缸。将沈巍身上沾血的衣服剥干净,抱着人进了浴室,又退出来。

新生的魂火细碎微弱,万一给水扑灭了怎么办。

理性对这个想头嗤之以鼻,感性却无法放松。他媳妇儿苦苦等了几千年,好容易才生出一点魂魄,赵云澜紧张得狠。

 

最终还是把人抱回床上,找了条毛巾浸湿了,细细擦拭。

这一擦,就擦了半小时。

每一寸擦净的肌肤,都忍不住印上去一个吻,仿佛这样重重叠叠的印记,就能把人留在狭小的公寓里,不会突然纵火而去。

末了,把耳朵抵在胸口静静地听。

心跳的声音有些轻,但稳当。这身体里寄居的那个人生出了魂魄,被牢牢锁在了身体里,再不会因为不省人事,突然离魂,心跳断绝。

赵云澜长长舒了口气,记忆被抹去时的愤怒,知道沈巍祭灯时的伤痛,镇魂灯下等候的忐忑,一点一点泛起来又沉下去,一颗空里飘摇了半天的心终于也落回了腔子里。

 

赵云澜翻出睡衣来给人穿好,自己也爬上床去,伸开双臂把人揽在怀里。额头抵着额头,眯了会儿。

昆仑的记忆回来了,神力正在慢慢恢复,倒也不怎么需要睡觉。只是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,又突然多了几千年的记忆,赵云澜着实心累,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。

 

赵云澜是突然惊醒的,他在睡梦里一脚踩空,蹬着腿儿挣扎着醒过来,魂儿还迷瞪着,手已自发地摸上了沈巍的胸膛。

还好,那心还稳稳当当跳着。

赵云澜懵了会儿,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惊醒。沈巍团成了一团,一只手揪着前胸的衣襟,抖成个筛子。

赵云澜拿被子把人裹成个茧,去找体温计的功夫,人又缩成了团。

没有发烧。也不是冷。就是抖。

一只手揪着心口窝,时不时倒口气。

 

赵云澜隔着被子搂住人,拿手机上网搜一圈,满脑子里飞舞着脑外伤后遗症和继发性癫痫……

可这是斩魂使,砍半拉脑袋都能再长出来,这还能有后遗症?

赵云澜定了定神,开始往特调处拨电话。

特调处一群牛鬼蛇神提供了五花八门的猜想,最后还是“普通人类”郭长城说了句靠谱点的话:“沈教授,是做了噩梦吧。”

 

做梦,搁沈巍身上,这就相当新鲜了。

沈巍先天的鬼王,以前没有魂魄,也不怎么睡觉——他的元神如果沉睡,身体的呼吸心跳都要断绝——更别提做梦了。

小郭还补了个刀:“以前我奶奶说过,小孩魂儿不稳,容易做噩梦。拍一拍,哄一哄,就好了。”

沈巍虽然不是小孩子,魂魄倒的的确确是新生的。

赵云澜夹着电话把人又搂紧点,没好意思拍,轻轻摇晃了几下。好像还真消停了点。

小郭继续絮絮叨叨着“普通人类”的昏迷护理要点,不外是“勤翻身,多按摩”。赵云澜难得耐心听他啰嗦完,一句话都没插。

 

魂魄的事,赵云澜就有办法了,额上画个定神符,昆仑君的神力从眉心直入上丹田,新生的魂火依恋地贴着符打转转。

赵云澜把沈巍抻巴开,开始从头到脚地揉搓。沈老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,看着文弱,身上肌肉丰隆,缎子样的皮肤光滑润泽。赵云澜最知道沈巍的力气,被人整个抱起来顶在墙上半晚上都不脱手。赵云澜偷偷笑了下,往修林密草中把小美人也拎出来揉了揉,沈巍昏得彻底,小美人软哒哒的没有精神。

把人翻过来掉过去折腾了一遍,沈巍总算消停下来,安安生生躺着。

赵云澜趴在床边发了会儿呆,突然想起,好像很少看到沈巍的睡颜。

早上醒来,沈巍已经做好了早饭;晚上他累得睡过去,沈巍把他抱去浴室洗干净;夜半偶尔醒来,十次有八次能撞上那人温柔的眼神。后来沈巍学会了装睡,躺成平平的一条,眼睫一动不动,呼吸的频率都像拿秒表定出来的。

赵云澜拿手一下一下顺着沈巍的长发,嘟嘟囔囔:“心思这么重,真不好养活。”

 

不管是赵云澜还是昆仑君,总是要吃饭的,他在沈巍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厨房里翻了半天,一盒泡面都没找到。他也拿不准能给沈巍吃什么。

网上建议流食,最好是粥。赵云澜不是很敢自己煮粥,怕把沈巍毒死。

镇魂令主把不肯回家的肥猫骂了十分钟,又艰难地挣扎了半小时,终于穿好衣服往小区外路口小饭馆打包了一份炒饭一份粥。

等回到家,沈巍又团了起来,蜷着腿,弓着腰,脑袋抵在膝盖上,一只手死死揪着胸前的衣服。有了定神符,这次抖得不那么重了。

赵云澜把人抱在沙发上,半搂在怀里,一根一根把手指拉开,将自己的五指塞进去,指掌纠缠着。另一只手捏着个长把勺子,喂沈巍一勺粥,喂自己一勺饭。等吃完了,沈巍糊了满脸米汤。赵云澜倒抽一口气,看得嗓子有点干。

 

后来赵云澜找到了规律,只要他在旁边,沈巍就安生;离开一米之外,肯定又团成个团子。他艰难地回忆着当年那个给他送幽畜板牙项链的孩子,似乎没这毛病。不对,黄泉下无日夜,那孩子成天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瞅他,可不就是这么个姿势。

 

昏迷中的人最怕长期一个姿势躺着,容易生褥疮。赵云澜拿不准沈巍要昏多久,时常把人托起来,搁自己膝上趴着,手欠地折腾沈巍的长发。

沈巍醒过来,是第五天傍晚,他头皮被拽得生疼,迷迷瞪瞪张开了眼。

正揪着头发编小辫的赵云澜:“……”

 

 

沈巍最后的记忆还在镇魂灯里,火光烈烈,把他肌骨血肉都烧成一把灰。沈巍一遍一遍想,能不能让这把灰飞出去,落在赵云澜身上。想得揪心扯肺的时候,听见赵云澜在耳边说话:“媳妇儿,沈巍,咋还不醒。头发都涩了。”

沈巍吃不准这是不是自己濒死的幻觉,可这幻觉太真实。

他的头埋在赵云澜的小腹上,能感觉到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,血脉在腹壁上搏动,赵云澜的气息从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,从他的口鼻肌肤钻进去。

他想伸手去抱抱赵云澜,就算是个幻像,砍头饭也该叫人吃饱,沈巍忍了几千年,最后一面怎么就不能放纵下。

可是他动不了。

手足都像被紧紧缚住,身体有千钧重,当年十万大山压下来,也没有这样让人气都喘不上来的感觉。他还不适应有意识地用魂魄去指挥肉体——他甚至还不知道,自己竟有了魂魄这么高端的配件。

 

赵云澜盯着沈巍看了半天,吃不准他是真醒了还是半梦半醒,也拿不准自己应该先发火还是先揍人。赵云澜沉着脸,把沈巍从膝上放下来,往床上摆摆平,打算去窗口抽根烟理理思路。

沈巍急了,疯狂地挣扎起来。他的魂魄带不动肉体,自己挣扎着飘起来,扎手扎脚地扑向赵云澜。

赵云澜简直给他吓死,一把揪住半空的魂魄,硬生生塞回身子里。连昆仑君的定魂符都能挣脱,这个生魂简直了得。

“你可消停点吧祖宗,”赵云澜头疼得想呻吟,“好容易生出个魂儿来,飘散了就真完蛋了。”

 

魂儿?我?

沈巍很懵。

沧海桑田轮了好几轮,从没想到这个词还能用在自己身上。

斩魂使一把长刀,没有斩不得的魂魄,这个力量,沈巍很少用。他是嫉妒的,那些魂魄,终将往轮回里去,有无尽的希望。

沈巍颤抖着视线去看自己的肩峰,在上面捕捉到一个细微的火花。

他的视线有些模糊,火花的光在眼中晕得细碎。

赵云澜沉默半天,终于伸出手去,稍带粗鲁地给他擦干了眼角。 

 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一些不怎么正经的小段子:

1.

新生的魂魄太弱了,担不住斩魂使几千年的记忆和强悍的神力,休眠本来是让魂魄成长的最佳方法,可沈巍舍不得睡。他的意识在半昏半醒里载沉载浮,拿当年求神农的狠劲儿来强架住眼皮子,视线一瞬不瞬地追着赵云澜。

赵云澜往他身上丢了半打安神符,才总算让人闭了眼。

媳妇太能打了。赵云澜表示心累。

 

2.

自从沈巍醒了,就拒绝赵云澜给他洗澡。

赵云澜面无表情:“你觉得现在的姿势很有说服力么?沈教授?”

沈巍的问题是,神魂动作太快,身体跟不上趟,心念都能在黄泉碧落间打个来回了,脚下才颤巍巍迈出了一步。

赵云澜往浴池里放个水的功夫,只听“咕咚”一声,斩魂使大人脸朝下摔在床边,趴得平平整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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